森川朝歌

你能与我在水上行走吗?

【星陈】夜话


(超级短小)


“来,再干一瓶!!”


我扶着这个比我高了两个头的鬼族女人,显得尤为吃力。面前是好几个喝的迷迷糊糊的花臂男人,一个个满脸横肉,凶神恶煞,他们都是龙门在地方的线下人员。这几天警局放年假,大伙儿趁此机会都出来聚会喝酒庆贺。我已经不记得这是我拦下的第几杯酒了,肩上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我身上,让我差点喘不过气。


“喂,星熊,别喝了,再喝要死啦!”


她的长发垂在我的面前,遮挡了我的视线,我伸手撩开,她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便洒在我的面前。我真是服她,平时一个劲叫我与她吹瓶拼酒,好不容易今天有个机会,结果倒得最快的人就是她,我真不知道她那么高大的身躯是怎么与她的酒量相匹配的。搞到最后,又是我要连拖带拽把她带回家,累死的又是我。


“再喝!老陈……我们再来一瓶……啊!”


我将她摔在床上——并不是我想要虐待她,而是我有限的体力已然到了极限,实在是扶不住了,再多扶她0.5秒我或许就会连着她一起倒地不起。我看她扑在柔软的白色大床上,脸朝我这里侧着,昏暗的光里,我依稀可以看清她带着醉意的脸。


“星熊。”


我喃喃着抚摸我的嘴唇,浑身一颤,脑内一阵惊悚,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毫无理由地唤起她的名字,我明明什么都没有想,也没有醉。


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龙门的办公室,我是刚刚上任的龙门警官,她是才被强制招安的黑社会大姐,我看她放荡不羁随心所欲心里别扭,她看我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着实不爽。在我的老套印象里,黑社会老大实在是一个很难驾驭的人物,虽说感觉性格实在是不对盘,但命令在前,硬着头皮也得上。过程自然是极其不愉快的,我确实说话行事方面过于谨慎,但也没有她口中如此不堪,我现在尚回忆不起她具体说了些什么,总之她那时态度就是赤裸裸的调戏。


我一直以为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,任何事情都融不到一起,她不像别人一样尊称我陈sir,她叫我老陈,我曾经嫌弃过这个名字,听起来我好像五六十岁的啤酒肚秃顶大叔。她没有理会我的不满,我看她插着巨大的三角盾在地上,一边整理身上的装备,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这样叫更显得亲切之类的我不是很能理解的话。


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她每天的出勤状况,每一次的缺勤我都会专门找人问清楚。她的笑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成为我每一天的必需品,一刻都不能缺少。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是我自己缺乏了安全感——她是能给予我绝对安全感唯一的人,一直以来任何事情我都是一个人挡下,她在不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擅自闯入我的世界,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挡在我身前,举着她那面三角盾,将我完完全全遮挡在她的影子里。


是那一次摁下去的红色公文印章的时候?还是她开着重型摩托载着我飙车抢早餐的时候?我不知道。在她的眼里我一定是一个天天喜欢发脾气的傲娇小孩,虽然十分不想承认,但这点我可以确定。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让我感觉轻松愉快,我不用像平时一样注意他人的脸色,冷冰冰的脸也会浮现出几个不一样颜色的表情。她总能接受我的一切不合理的要求,譬如在夏天停电的时候将她的盾拿来做电风扇。


她就像我一成不变的生活里的一颗毒瘤,肆无忌惮地不断刷新我的底线,硬生生在我被战火熏黑的眼瞳里添上一抹欢愉色彩。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爱情吗?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东西,我不知道我能否掌控,也不知道未来将会如何,但现在的时局,着实不应当出现。


我俯身落下一吻,权当今晚胡乱想法的终结。


“晚安,星熊。”


我将她翻过来,在她身边躺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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